年1月1日，毛振华的一段控诉视频广为人知。

“我在中国做了二十多年企业，我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在这个地方被欺负、被愚弄。”

毛振华就读于武大，毕业后在湖北统计局、国务院研究室等单位从事经济研究。年他下海创业，创办中国诚信信用管理有限公司。后来，他收购黑龙江哈尔滨的亚布力阳光度假村并担任董事长。

他控诉的正是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理委员会。

他指责管委会非法侵占其23万平方米的土地用于招商，“我们一个正常经营企业，动不动就执法机构来威胁我们，今天查这个，明天查那个，又是公安，又是什么食品检验，又是什么锅炉检查，天天找我们麻烦，他们没有为我们办一件事情”，“他们是政府，但也是个企业，他们打着政府的幌子，非法夺走我们民营企业”、“他们在这里强买强卖，强行搭配非要到他们那里滑雪，搞什么联盟”。

毛振华事后回忆，这段视频发出来后，很多朋友担心他给他打电话，还有人成立了危机处理小组。但毛振华觉得自己没问题，“让子弹飞一会儿”。但他又觉得，一个搞企业的人，通过视频的方式表达诉求，肯定也是失败者。

包括龙湖地产掌门人吴亚军在内的企业家开始声援他。吴亚军说，毛振华“接手时滑雪场濒临破产，政府根本不管。现在滑雪市场起来了，经营开始有了起色，一堆虎狼冲过来抢食”。

官方迅速行动。年1月2日，黑龙江省政府官方微博说：省委高度重视毛振华反映的问题，并展开调查。官方调查出了管委会存在的土地占用、对企业经营活动不正当干预、对雪场之间利益分配的分歧调解不利这三大问题。

年初的这个新闻发生后，舆论又开始讨论起东北的经商环境了。

那年全国两会期间，官媒《黑龙江日报》有篇新闻的标题是《黑龙江营商环境差咋整？书记张庆伟：钢牙啃硬骨》，文章透露，年春节上班第一天，全省就召开了优化优化营商环境大会。次年，《光明日报》的标题叫《钢牙啃硬骨，猛药治沉疴黑龙江重塑营商环境敢碰硬》。

即便不看内文，看完标题我们都知道有一场硬仗要打。

也就是在年4月，亚布力所在的哈尔滨市发布了整顿优化营商环境实施方案。方案准备集中解决群众反映强烈的10类作风问题。这些问题包括，“折腾群众、衙门习气”、“粗暴执法、谋取私利”等等。

也就是在年，哈尔滨很多企业，因为用电问题，跑到市委以及营商环境办公室办公室反映问题：用电、办电、接电这个过程中受到阻碍，重点推进项目一到“电”那儿就卡壳。而一些小区也存在一些奇怪的现象，这些小区竟然长期用的是临时施工用电，用电高峰期，经常停电。

一家公司的正常运转，离不开基础设施电力。但连接个电都麻烦，你可以想象哈尔滨企业家们的崩溃。

到年3月29日，央视推出的《扫黑除恶——为了国泰民安》第四集时，舆论才真正认识到这位扰乱营商环境的罪魁祸首——以哈尔滨市电业局原副局长李伟为首的李氏家族。其中他们的财富让网友大开眼界

李伟的私家资产包括劳斯莱斯、宾利、悍马、限量版克莱斯勒猎兽、限量版老爷车光冈女王等上百辆豪车，总价值近亿元！

李桐的个人藏品则包括清代蓝底蟒袍、清代雍正年制黄地绿彩龙纹菱口盘、乾隆年制粉彩花卉大碗、石釉粉彩花瓶等。他们拥有的房产数量多达69套！“这69套中有55套在哈尔滨，分布在26个小区中。这些房产和车位基本上遍布了哈尔滨所有的中高档小区，累计有8个亿的财产。”普通百姓人家想要积累这么多的财富，难于上青天哥哥有宾利悍马等豪车弟弟有清代蓝底蟒袍劳斯莱斯、宾利、悍马、限量版克莱斯勒猎兽、限量版老爷车光冈女王，上百辆豪车总价值近亿元，这不是车展，这些车都是哈尔滨市电业局原副局长李伟的私家资产。清代蓝底蟒袍、清代雍正年制黄地绿彩龙纹菱口盘、乾隆年制粉彩花卉大碗、石釉粉彩花瓶，这不是清宫藏品展览，而是哈尔滨电力实业集团公司原总经理李桐的个人藏品。

李伟和李桐是亲兄弟。年，李伟任哈尔滨市电业局局长助理，兼任哈尔滨电力实业集团公司总经理。三年后，李伟被提拔为哈尔滨市电业局副局长，他的弟弟李桐接任哈尔滨电力实业集团公司总经理。

拥有豪华码头、房产数量达69套

李氏兄弟在松花江还有一处豪华码头，他们拥有的房产数量多达69套！据哈尔滨市检察院检察官雷宇介绍，“这69套中有55套在哈尔滨，分布在26个小区中。这些房产和车位基本上遍布了哈尔滨所有的中高档小区，累计有8个亿的财产。”值得一提的是，李氏兄弟的房产、车辆没有贷款购买的，都是现金直接购买，查扣的现金（含银行存款）近10亿！电力干部的巨额资产从何而来？作为国家电力系统的领导干部，他们的巨额财产从何而来？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二大队副大队长陶承全：年的时候，哈尔滨很多用电企业，都跟发改委，还有市委有个营商环境办公室，就提出异议，就是说他们都在用电、办电、接电这个过程中受到阻碍，最后一直告到市委，经常开会就说怎么重点推进项目一到“电”那儿就卡壳。警方调查发现，“卡壳”的不仅是企业用电，在哈尔滨的一些住宅小区里，也存在着一种奇怪现象。

不少哈尔滨居民反映，在新房入住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经常遭遇突然停电，有时一停就是好几天，高层住户不得不爬楼回家，有的小区居民只能带着孩子去住酒店。

这些小区居民用电被卡，原因是长期使用的是临时施工用电，而临时电无法承载高负荷的居民用电量。原本在入住之前就应该办好的正式电，为什么迟迟供不上呢？电力配套费指的是小区开发商按照建筑面积向电业局缴纳的费用，按照政策，配套费工程应该向社会上所有具备资质的电力企业公开招标，但在李伟任职电业局副局长期间，公开招标大都变成他的个人指定。每当有开发商申请供电，作为哈尔滨电业局副局长的李伟会先将配套费工程指定给下属企业哈尔滨电力实业集团公司，也就是由他的弟弟李桐接手，然后再走个形式，补齐招标流程。李桐从李伟手中拿到工程后会分包出去，但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些工程大都交给了自己的三哥李建。李建是李伟的亲弟弟，李桐的哥哥，大哥在电业局有权力，四弟在电力集团有工程，三哥李建在哈尔滨成立了多家电力安装企业，负责把权力和工程变现。层层分包，不过是从李氏兄弟的手中传来倒去，利润始终没有转出李氏兄弟的口袋。专案组调查发现，除了需要招标的配套费工程，那些用电单位可以直接委托施工方的工程也没有脱离李氏兄弟的黑手。由于掌控着验收送电这个最后的环节，想要承包电力工程就必须过李氏兄弟这一关，不让李氏兄弟经手，用电单位和企业就会遭到敲诈勒索和暴力威胁。随着案件调查的深入，警方查明李氏兄弟分包的配套费工程总价达31.6亿余元，通过非法手段竟然垄断了当地电力系统77%的份额。李氏黑恶势力俨然成为了“电霸”，在不断膨胀中，自我感觉可以在哈尔滨供电领域一手遮天。“大哥万岁万岁万万岁”央视还披露了李伟在海南三亚的生日宴会的场景。当时在现场，有画外音高喊，“给大哥祝愿，生日快乐”“大哥万岁万岁万万岁”等。李氏三兄弟犹如三头恶虎长年盘踞在哈尔滨电力行业，成为阻碍当地民生改善与经济社会发展的“毒瘤”。经过近两年的侦查，公安机关共抓获犯罪嫌疑人名，查处刑事案件起，李氏三兄弟共涉嫌故意伤害、非法拘禁、寻衅滋事、强迫交易、聚众淫乱等24项刑事犯罪，共形成本卷宗，可以铺满5个篮球场。年10月30日，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对被告人李伟以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伤害罪、故意毁坏财物罪、寻衅滋事罪等20项罪名，被告人李桐以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伤害罪、寻衅滋事罪、强迫交易罪等18项罪名，数罪并罚，均判处死刑，缓期2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这李家的李伟、李建、李桐等人，曾经是哈尔滨三个普普通通的电力安装工人。年前后，他们涉足黄赌行业，共同出资开酒店、游戏厅。积累一定资本后，又开始通过各种手段，打点关系，在供电系统内攀升。

年，李伟任哈尔滨市电业局局长助理兼任哈尔滨电力实业集团公司总经理，年，李伟成为哈尔滨市电业局副局长，他的弟弟李桐接任哈尔滨电力实业集团公司总经理。

李氏家族便开始一种类似于闭环的敛财生意。

每当有开发商申请供电，身为哈尔滨供电局副局长的大哥李伟，就绕过招投标程序，将配套费工程指定给下属企业哈尔滨电力实业集团公司，也就是由他的弟弟李桐担任总经理的公司。

即便开发商不愿意，但迫于李氏家族的强势地位，又不得不接受。

这李桐从大哥李伟那里拿到工程之后，就会分包出去。但分包出去的工程，又由李氏家族的李建接手。一人有权力，一人有工程，一人负责变现。

因为掌控着验收送电这个最后的环节，想要承包电力工程就必须过李氏兄弟这一关，不让李氏兄弟经手，用电单位和企业就会遭到暴力威胁、敲诈勒索。据调查，李氏兄弟分包的工程总价达31.6亿余元，他们通过非法手段竟然垄断了当地电力系统77%的份额。

哈尔滨一直在改善经商环境，它多年将改善营商环境写入政府工作报告。新华社在一篇稿子里提到，“年哈尔滨投资增长7.3％左右，利用省外资金、直接利用外资增长10.2％和8.8％，全年引进超百亿元项目11个，签约亿元，是上年2.5倍，腾讯、华为、阿里巴巴、融创等一批大企业北上投资”。

而该省也一直在努力。在年，中国新闻网一篇稿件的标题是：《“办事不求人”破天荒写入黑龙江省政府工作报告》。就在年3月29日，央视播出李氏三兄弟的扫黑纪录片当天，《哈尔滨日报》发表一篇文章，那文章的标题叫：《持续优化营商环境，哈市今年将从这七个方面改革创新》。

李家财富量惊人。东窗事发后，调查人员在李家发现的财富清单如下：

96辆豪车，包括劳斯莱斯、宾利、悍马、限量版克莱斯勒猎兽、限量版老爷车光冈女王；

无数藏品，包括清代蓝底蟒袍、清代雍正年制黄地绿彩龙纹菱口盘、乾隆年制粉彩花卉大碗、石釉粉彩花瓶；

69套房产，遍布哈市中高档小区；一处豪华码头；

涉案金额31亿。

但李氏兄弟这些财富在他们的另一位老乡面前，稍显逊色。他就是来自辽宁大连的徐长元家族。3月27日晚，央视播出《扫黑除恶——为了国泰民安》专题片第2集中，辽宁大连徐长元涉黑案获得详细披露：

其家族累计涉黑资产超百亿，被查封房产套，总面积达43.3万平方米，车辆台！

一百亿是什么概念？几乎在贪官赖小民17.6亿的纪录后面，又添了一个零。

有热心网友算了一笔账：假如打工人辛辛苦苦一个月到手块工资的话，想赚够亿，需要30万年……贪官敛财的速度，实在是超过了普通人的想象。

徐长元家族被评价为“政商黑三通”，除了贪污腐败滥用权力外，还采用黑社会手段经商：

当地人流传一句话：“沾上老徐家就没好事。”

之所以沾惹上徐家没好事，是因为徐家人太“狠”。

刘某某是长波物流的货车司机。因为欠了公司七万元左右的车辆承包费，被强行关押在庄河某宾馆。

家人勉强凑出一万元，可对方并不满意，“你也还不上钱了，给老板一个诚意，不行就剁手指头吧。”

濒临崩溃的刘某某别无选择，只好同意。

刘某某手起刀落，两刀下去，左手小指前端被生生斩断。回家没几天，却等来了令人绝望的消息：

“老板说了，车你还接着开，欠公司的钱免一万，剩下的干活继续还。”

手指砍了，养好伤接着给老板打工，这比解放前的地主周扒皮还狠呢。

面对欺压，刘家人不敢反抗，欲哭无泪：“徐家老大是瓦房店市长，他们家势力太大，谁敢报警？”

为了催收管理费和承包费，“老板”徐长威、徐长宝指使手下多次将欠款司机押至宾馆非法讨债。

其间，司机李某喝农药自杀，送医后仍被徐家手下折磨，造成李某双肾衰竭、终身残疾。

司机邱某为从非法控制中逃脱，在高速公路上跳车被碾压，其家属甚至在调查组了解情况时，仍忌惮徐家势力不敢出面。

记者问徐长元，你知道这些事吗？他喃喃道，“这些小事我不知道。”

事关他人生死，在徐长元口中却只是“小事”。他是真的不知道吗？

事实上，早在徐长宝进驻普兰店搞房产开发时，徐长元就指点他，物业一定要自己人干，招保安要找一些“有震慑力的”，“个别来闹事的，也不要客气”。

这话后来传到保安中间成了“老板有钱，只要打不死人就没事儿”。

谁敢在国土局举办的竞标现场公开扬言“左手举牌左手掉，右手举牌右手掉”？徐家人就敢。

当辽宁省纪委监委工作人员找被害人调查取证时，很多被害人家里仍然害怕打击报复，不敢说出实情。

就是这样一个对百姓犯下极端罪恶的人，专题片中在记者面前还流下了“鳄鱼的眼泪”，他说：

“我永远记得那一幕：年我17岁时的一天，病重的母亲给两岁的五弟喂完奶后，拉着我的手嘱咐道，一定要把弟弟妹妹照顾好，我含泪点头，她就去了……”

作为家里的长子，徐长元显然没有兑现对母亲的承诺，他最终把弟弟妹妹都送进了监狱。

而作为主政一方的市长、书记，他把自己的主政范围视作“家天下”，虹吸着周遭所有的社会资源，是典型的“双面人”。

如今，盖世功名化为大梦一场，惊人富贵也烟消云散。

让我们来看看，这二十几年间，“庄河徐家”到底是如何发迹，又是如何宴宾客、楼塌了呢？

年8月，升任庄河市副市长的徐长元，分管国有企业改革。

在得知该市工业物资总公司准备拍卖后，他授意二弟徐长发参加竞拍，并以99万元的价格竞拍到了产权。

但拍卖结束后，徐长发却没有按照规定立即缴纳全款，而是只交了5万元保证金就办理了过户。

同年11月，在没有经过土地评估程序的情况下，徐长元授意有关部门，把徐家上缴的94万元企业竞拍款，作为土地出让金收下，并开具了发票。

就这样，短短3个月，徐长元利用自身权力影响一款两用，低价攫取了家族资产的第一桶金。这桶金，后来以三弟徐长波的名义成立了长波物流公司。

权力滥用就像给水管割开一个口子，只要有了一次，接下来水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出。

年，大连市开始开发长兴岛，徐长元兼任这个项目的党工委书记。

年6月，徐长元特意交代弟弟，“长兴岛有几个项目挺好，你与王守宽联系，为了避嫌，你不要出面，如果哪个环节上卡住了，让他直接来找我。”

他口中的商人王守宽，正是徐家的“白手套”之一。

之所以会相中商人王守宽来当“白手套”，是因为在徐家人眼里“老王这人不吃独食，有眼力见儿，有钱大家赚。”

而这个“有眼力见儿”的老王后来却在看守所告诉记者：此生最后悔就是认识徐氏兄弟了，肠子都悔青了。

出事了才知道后悔，也太晚了吧。根据调查，当时面对巨额利益诱惑，王守宽喜出望外，主动配合徐长元上演了一出“瞒天过海”。

在徐长元运作下，招商局安排专人协助王守宽的衡逸公司公然造假，由“内资”摇身一变成了“港资”，骗取长兴岛管委会借资3.28亿元。

年7月，王守宽又提出想提高奖励金额。出于“共同的利益”，徐长元再次打破规矩，在未组织召开管委会常务会议的情况下，将奖励比例提高。

同年12月，徐长元安排向衡逸公司拨付了多万元奖励款，其中万元进了徐家户头。

从贪污百万到万，徐长元的胃口越来越大。

徐家的另一个“白手套”王海，做了半辈子生意，本来只是一个买卖净水器的小老板。

年，徐长元升任长兴岛临港工业区管委会主任后，二人准备“大干一场”。

要想捞一笔大钱，王海首先需要一份比净水器更体面、听起来更有故事张力的事业。

于是，王海成立了船舶园公司。这公司听起来就器宇不凡吧？

更重要的是，它进入了徐长元的管辖势力圈，可以得到绝对一手的政策内线。

开这么“厉害”的公司为的是什么？答案是跟银行借钱。

问银行借钱，最有效的硬通货是土地。

徐长元粉墨登场。他私下找到了国土局运作，把长兴岛临港工业区管委会名下的国有土地使用证变更成了船舶园的。

于是，钱就来了。

3年时间，王海和他的船舶园利用这偷梁换柱的土地使用证向多家银行一共贷了惊人的47.82亿。

这些钱一分不少全转入到徐长元家族的长波物流集团的账户里。

之后，徐长元的四弟徐长威以长波物流的名义，以月息三分的价格，把这些钱借给船舶园公司。

一倒手，徐家从中获益就高达10亿多元！简直是叹为观止。

这些钱被徐氏家族重复投入到放高利贷、开设赌场等生意中，“庄河徐家”也渐渐成为地方一霸，老百姓避之唯恐不及。

年，徐长宝成立了大连长波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强揽工程、恶意竞标，威逼、恐吓他人低价转让资产。

竞标前，打手们就在庄河市国土局门口公然威胁竞买人。结果竞拍时，除了徐长宝的人，果然无人敢举牌。

徐长元成为了当地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嚣张跋扈到安排警车给自家赌场护院。

在长波汽车销售有限公司院内，一辆警车长期停放着，没人能想到这里竟是个赌窝。

听闻有警车护院，庄河、丹东等周边地区的赌徒纷纷慕名前来，徐家大发其财。

进出赌场的，有做局招来的“猎物”，也有鞍前马后为徐家卖命的打手。

更讽刺的是，人后领导黑社会组织狂敛“黑财”的徐长元，人前还总爱凹一个“清廉”人设。

根据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披露，其在职期间，一方面号召干部要在弘扬正气、清正廉洁上做表率；另一面却大搞权钱交易，单在干部选拔任用、企业经营等方面收受的财物就达到多万元。

在生活中，徐长元也是极度奢靡，自年以来，每年农历正月期间，他都会组织聚会，大宴亲朋。

春节持续几天，高档菜肴，美酒礼花，显要的大老板、社会官员和各界名流才可以到他家去吃饭。

都折腾到这份儿上了，徐家离楼塌也就不远了。

年5月，徐长元年满六十，他光速办理了退休手续，随即出任长波集团决策委员会主任，直接领导集团经营管理。

急于从幕后走到前台，是因为徐长元预感到了风险。

他称“知道很多方面不正规”。慑于反腐败高压态势，早在一年前，就选择将部分受贿款退了回去。但，为时已晚。

年4月，接获大量群众来信举报后，辽宁省纪委监委对徐长元有关问题进行初核。12月徐长元被火速移交司法部门。年9月、12月，法院对徐氏家族涉黑案作出一审、二审判决。

徐长元、徐长威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徐长宝被判刑25年，徐长波、徐秀敏、徐长发各领刑罚。

“庄河徐家”六兄妹长久以来作威作福的生活，终于被终结了。

徐长元整个政治生涯都在辽宁省，这期专题片在网上火了后，很多人又评论出那句老话：

投资不过山海关。

这一回，东北又被黑惨了吗？

我觉得并不是。因为有这样的地方官存在，网上调侃的话确实没毛病，但也正因为此，才更应该把这群贪官揪出来，放在阳光底下晒一晒。

当看到像徐长元、刘胜军这批横行乡里、欺压百姓的东北“痞霸王”“土皇帝”排着队受严惩时，东三省才变得更有希望起来。

当然，收益的不只是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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